从一个低点到一个高点,转换仿佛在一瞬间;从一个高点到一个低点,变化来得也经常让人措手不及。
在经历了数年的低谷后,从去年开始,日系车便在中国市场触底反弹。今年,在韩系车、法系车纷纷下行的环境下,日系车在华迎来了久违的销量高峰。本田依然在超高速增长,丰田平稳爬升,日产虽遇瓶颈但稳中有进。人们都在说,属于日系车的幸福时光终于来了。
然而,幸福来得突然,总让人感觉到不稳。
神户钢板造假事件刚刚平息,日产的质检造假事件便扑面而来。10月19日,日本第二大汽车生产商日产汽车CEO西川广人在日本横滨召开新闻发布会,就质检造假事件致歉。西川广人承认,日产在国内工厂仍有无证人员对其汽车进行检查,他表示将暂停面向日本市场的所有本地汽车生产。
消息传到国内,日系车的铁粉们脑袋有点懵。
日产公司的内部造假行为由日本国土交通省发现。该部门在对日产工厂进行检查时发现,日产位于神奈川、栃木、福冈3县的5家工厂内,由不具备资格的技术人员进行车辆最终检验,并使用正规检查员的印章在检查记录上盖章。日产汽车因此已宣布召回过去三年在日本出售的所有121万辆新乘用车。但再次公告发布时,日产仍然在使用辅助质检员,直到最近才停用。据说这一行为彻底激怒了日本媒体,于是声讨檄文此起彼伏,最终搞得人尽皆知。
更令人震惊的是,此事牵扯出一件日本汽车行业的“潜规则”,即在日本汽车市场上有很多人用仿刻的公章在汽车相关文件上盖章——也就是说,中国人所戏称的“萝卜章”原来日本人也在用,并有可能已经用了20年!
看到这里,有没有一种“三观尽毁”的感觉。在此之前,每谈到“匠人精神”,国人几乎都以日本制造为榜样。万万没想到,那一个个令人感叹的故事之外,也不乏浑水摸鱼之辈。
事实上,如果留意可以看到,日本汽车近两年其实是有不少负面消息缠身的。最早是2009年丰田汽车在美国曝出的“脚踏门”事件,后来被美日之争的阴谋论逐渐淡化。然后是高田的“气囊门”蔓延多年,直接导致高田破产重组。去年,日本三菱、铃木汽车相继曝出燃油数据造假,最终令三菱汽车被日产收购。值得一提的是,告发三菱燃油数据造假的企业就是日产汽车。今年,日本神户制钢、日产又相继被曝出造假。
如果说,只有一家企业出现了不当行为,可以被看作是单个企业的问题。但是,这一系列事件发生后,国际社会都在质疑日本制造的可信度。很多媒体在报道日产事件时,标题都用了“日本制造神话彻底破灭”。
舆论对日本制造的质疑在一点点瓦解国人对日本产品的信赖感。日本的家电业首当其冲。比如,日本知名电子企业索尼因持续亏损已经“卖身”富士康;松下电器则断臂求生,对等离子、半导体等亏损业务进行剥离重组,向车载、住宅、元器件等B2B领域转型。
数据显示,1996年时,财富500强榜单上的日本企业多达99家,与美国不相上下;但是到了2006年,已经减少至70家;再到2016年,仅剩52家,比20年前,锐减了将近一半。
现在,随着神户制钢造假和日产质检造假事件的蔓延,日本汽车业会不会因此再度蒙上阴影?国人淡忘历史因素对日系车重新建立起的热情会不会再度被浇灭?目前从销量数据看,还没有到质变的时候,但对日系车的不信任感或许已经在人群中悄悄蔓延。
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,全球汽车销量冠军的宝座仿佛带有魔咒,谁坐上去都会经历一次大事件,比如丰田的“脚踏门”,大众的“排放门”,而雷诺-日产-三菱联盟刚刚坐上今年上半年全球汽车销量冠军之位,就在近日出现了“造假门”。
这个魔咒对日产汽车来说会是一次转折点,它会不会是一场蝴蝶效应引发日系车在华盛极而衰?其实,种子已经种下,什么时候发芽只是时间问题。